鸭嘴兽的目标,是做成标准化、规模化的集装箱卡车运输服务平台。但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。
在度过自己一岁生日的三个月后,鸭嘴兽网络迎来了一次全新升级。而作为一种古老的哺乳动物,鸭嘴兽早在2500万年以前就出现在地球上了。
2017年7月,当唐红斌开始着手筹建新公司的时候,「鸭嘴兽」的形象一下冲进他的脑海,「水陆两栖的属性和集装箱卡车运输工作模式契合,自然界的进化遵循『适者生存』法则,鸭嘴兽存在上千万年说明了其生命力和适应性都很强。」于是上海鸭嘴兽网络科技有限公司(简称「鸭嘴兽」)这家公司名称便出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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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生的困境
十月的上海,气温宜人。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酒店里,「上海口岸集装箱公路运输发展研讨会暨鸭嘴兽新产品发布会」正在举行,能容纳400多人的会场极少有空位出现。
台上的唐红斌首先分享了一部2014年上映的电影《星际穿越》,但他说自己更喜欢港版的译名《星际启示录》,这部电影带给他的启示要远远大于科技和时空变换所带来的震撼:为什么我们把自己生存的土壤弄得如此糟糕以至于不宜居住?我们应该怎样走出当下的困境?对这两个问题的思考,唐红斌将其投射到了集装箱公路运输行业,并在创业的过程中不断摸索答案。
2014年底,彼时的唐红斌还在中远海运集团任职,这是国内最大的一家海运集装箱央企。多年的航运从业经历,让唐红斌对这个行业有了自己的理解与认知。集装箱海运是一个集中垄断的市场,业务量排名前十的公司占据了90%的市场份额,作为整个海运链条中较为特殊的一环,集装箱公路运输市场却极度分散与混乱,但这往往也意味着更大的市场。传统车队模式已开始出现瓶颈,驾驶员个体化的运作效率远高于加入车队。怎么样去整合散乱的市场,怎么样去迎合驾驶员个体化的这种趋势,这中间还有很大的空间。唐红斌决定创业。
他把想法与几位同事交流,大家都很看好这件事。2016年年初,他们便开始尝试,不出意料地,遭遇了很多困难。但这反而坚定了大家的决心,「我们觉得这件事情值得做,那为什么索性不去拼尽全力做一把呢?后来我们就出来了,全身心投入到这件事中去。」
2017年7月,鸭嘴兽网络正式上线。和所有创业者的故事一样,开始总是特别艰难。
鸭嘴兽的目标,是做成标准化、规模化的集装箱卡车运输服务平台。标准化,意味着要有一套完善的系统和规则;规模化,则需要足够大的体量。
传统的集装箱卡车运输领域,拥有百辆以上车辆的车队已经算是顶级车队,但基于互联网的超级车队,体量则是以万计的。这样的模式之前有人尝试,但最终都没有落地,因此,对于唐红斌团队来说,每一步都是在试错,没有成熟的经验与方法可以参考。
唐红斌坦言,开始时确实走了很多弯路。
首先是用人问题。团队初期建设时,他们更依赖有经验的行业从业者,招聘了一些拥有多年行业经验的员工,但这些经验到了鸭嘴兽并不适用。「一个每天做30车的人,是没有办法想象每天做300车要面对什么样的问题的,到我们这儿来,会变得手足无措。」
其次是资金问题。前期由于经验不够,公司对现金流的控制出现问题,一度导致资金非常紧张。「最关键的在于我们要有这种意识,去发现这种问题。创业公司最怕的是问题已经在这儿了但没人发现,只要发现了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。」好在当发现问题后,公司及时进行了调整。
在去拜访第一个投资人时,唐红斌的PPT遭到了对方的嘲笑,写得太差。而第二次再去时,对方不再看PPT了,只在聊过之后就直接决定投资。对于每一位投资人,唐红斌一直都很感激,「我们不是说第一个给我们钱的才是天使,我们把所有给我们钱的投资人都叫天使」,他还因此把公司所有的投资人都拉到了一个微信群,取名为「鸭嘴兽天使团」。
现在,成立一年的时间里,鸭嘴兽已经拿到了三轮融资。除了投资人看好这个行业之外,鸭嘴兽团队本身的成绩与底色也足够吸引人:目前,已经与上海70%集装箱卡车司机签约;月运输量保持着20%左右的环比增长;上游的货主有500多家;每天发货量超过300车。
得益于自己在国企的工作经历,唐红斌把国企的规范化管理也带到了鸭嘴兽,「很多人可能说,初创公司规范化管理可以先放一放。但我们不是,从第一天开始就规范化,这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收益。」鸭嘴兽PreA轮、A轮投资方拙朴投资创始人邵楠提到:「在我们所有的投资企业中,月度报表和月度计划做得最好的就是鸭嘴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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技术的力量
度过了创业公司初期的困难时期,鸭嘴兽还要面对整个行业的困境。在唐红斌看来,集装箱公路运输企业现在面临着四大困境:
一是客户困境。订单太多难以消化,订单太少不能实现盈利。
二是运力不足。企业自己买车找不到驾驶员,有自有车辆又难以对加盟司机实现管控。「旺季的时候我们叫不动他,淡季的时候他们找我们要货」,于是出现旺季找不到车,淡季车太多的问题。
三是服务困局。运输企业在全国各个港口需要办的手续繁琐,客户会有很多不合常规的要求,所有中间环节出现的问题都需要运输企业去处理,做得服务太多,就难以保证质量。
四是利润低。油价上涨,运费没有随之上涨;大环境恶化,订单变少;这些情形下,运输企业成本上升。但上升的成本,运输企业并不能在整个产业链条上进行传导消化,最终只能企业自己承担,利润自然越来越少。
那么,面对困境,如何解决?
唐红斌引用了曾国藩的一句话:「『越是困境时,越是大悟时』。我们一个行业做到最艰难的时候,往往是我们对它进行改变的时候。」
行业内的分散无序,导致车队太多,但单个车队的运力很弱,面对客户时服务能力不足,每一家货主企业需要有很多的车队为他来服务,导致客户管理成本较高。因此整个市场的效率偏低,鸭嘴兽想通过技术来打破这样的局面。
在鸭嘴兽目前的团队构成中,技术人员占据了40%以上的比例,这也是投资人邵楠看中的一点,「鸭嘴兽是我们在寻寻觅觅这么久之后,在中国的物流行业中我们发现的一个科技型引领的企业。」他认为,判断一家物流公司是否有前景,一个最便捷的方法是去看对方的服务器,问他们在IT方面的投入有多大。「这是什么意思呢?科技改变未来。我们相信中国的所有行业,都有机会用科技重新做一遍,没有差的行业,只有差的企业。
两人的理念不谋而合。行业要想实现规模化和成熟化,唐红斌同样认为必须通过技术手段来寻找一些新的办法。
未来车老板APP,是鸭嘴兽最重要的技术成果载体,通过APP把驾驶员的运力用一种新的模式组织起来。传统模式下,需要与驾驶员面对面沟通,达成协议后才可以进入车队,但未来车老板APP把成千上万的驾驶员连接在一起,体量迅速增大。通过这种方式也可实现驾驶员的自我管理,从接单到最后的结算,所有的业务都通过APP来完成。在订单下来之后,鸭嘴兽会制作一个精确的运输计划,一旦驾驶员开始运输,便严格按照计划来监控车辆,实现全程运输管理自动化。通过智能调度调配驾驶员,分配不同的运输任务,保证运力充足。
客户服务上,鸭嘴兽把客户与平台交互的数据全部留存于同一个系统,打通了交互数据与订单数据,形成一个从客户下单到中间智能调度,再到驾驶员终端的完整闭环。这样的数据累积之下,可以为最终实现人工智能服务客户打下基础。
在集装箱卡车运输行业,单天发货超过100车是一个门槛。从去年7月成立到10月,鸭嘴兽做到了每天50车;2018年1月,达到了每天100车;2018年10月,突破了每天300车。
鸭嘴兽靠什么做到的?「做集卡服务,本质上是做运输管理。」这是鸭嘴兽的服务理念。相对传统企业,他们考虑的是如何更精确、更高效地处理订单,「这中间真正有价值的在于技术。」唐红斌说道,「我们要通过不断技术研发,提升我们业务处理的效率,提升客户管理的效率,提升结算的效率,整个环节上为客户提供更高的效率和更低的成本。」同时,对于驾驶员的管理需要更自主化。
在发布会上,鸭嘴兽发布了准时达、春节运力保障、银票支付三类产品。唐红斌表示,接下来鸭嘴兽只想做好三件事:对于客户,当需要车的时候可以提供一辆准时靠谱的车,建立可靠的运力品牌;对于车主,提供足够优质的业务,提供更多的人文关怀;对于社会,促进物流产业税务合法化,推进整个产业的绿色环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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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来的方向
成立刚过一年的时间里,如果从数据上来衡量,鸭嘴兽网络的第一步迈得相当坚实。对于他们来说,在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未知问题。唐红斌并不担心未来的未知,因为这支团队让他觉得有底气,「团队内核非常坚硬,我们会有这种信心,就是任何困难我们这个团队都会一起来面对,这是最难能可贵的一点,时间最长的员工跟我们在一起将近有二十年了。」
谈到这支团队的气质时,从员工到副总裁都提到了上进心和朝气。对于公司的管理,除了人、财、物的规范化外,唐红斌提到,更重要的是团队目标和企业文化:如何树立共同的目标将每个人都凝聚在一起,让大家朝着这个目标前进?如何培育公司文化并得以传承?
鸭嘴兽的阶段目标最直接的体现是,什么样的时间段达到多少日发车量。对于公司文化,唐红斌说自己也不知道团队未来会是什么样子,但他希望自己的团队文化里可以具备某些品质,比如上进心、目标感,然后朝着这些特质去培育。
也正是这个原因,公司内部推出了「小树人计划」,即只要员工报考任何学习班,公司会给予最高50%的费用支付,鼓励员工在业余时间去学习,即便学习的技能与公司的具体业务无关。「参与『小树人计划』的这些人,至少说明他对自己有想法,哪怕他去报了一个烘焙班,起码他对烘焙有想法,我们鼓励的是这种不断进取的精神,这个具体和公司业务的技能有多大关系不重要。」除此之外,公司还与高校合作,展开面向基层员工和管理层的培训课程,并作为公司的一种常态化机制不断推进。
鸭嘴兽团队的平均年龄为30岁,更年轻的人才也在出现,已经有94年出生的员工开始在公司内部带队,「我们不要求这里所有的人和我们一起走到终点,即使走到终点,哪里是终点呢?我们不可能同一天死去,所以我们没有共同终点,我们要做的就是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,把目标调到一致。」
鸭嘴兽的目标是明确的,他们希望明年能占据上海5%的市场份额,再之后的一年能达到10%,希望在深圳和宁波能落地自己的业务。
相对于古老的鸭嘴兽,这支团队的成长也才刚刚开始。发布会致辞的最后,投资人邵楠信心满满地说到:「鸭嘴兽虽然现在还很小,但未来一定会很大。鸭嘴兽一台一台集装箱卡车组成的这条风景线,一定会串起长三角这条美丽的一市三省的项链。」